🌟陌

        我深爱着的你们，值得一个更加温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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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

 

       自从入秋以来，Steve清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总会随时随地毫无征兆地陷入睡眠，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在院子里的老橡树下看书的时候，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和Bucky聊天的时候。

       而那些蒙着一层柔光的梦境总是关于七十年前的布鲁克林。

       他梦见过夏日蝉鸣里并行的两辆破旧脚踏车，梦见过教室开裂的墙皮、老旧的桌椅和总是趴在课桌睡得香甜的黑发男孩，梦见过他那被漫画、风景、Bucky和稚嫩的诗行填满的素描本，还有那方他们一起躺在屋顶上看过无数次的璀璨星空。

       少年时的Steve总是把彼时像小王子一样灿烂夺目的Bucky当作追赶的目标。他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羡慕他的受欢迎，暗暗嫉妒他的完美，却也每次都会在他意气风发的笑容和张扬的绿眼睛里乱了心跳。

       然后他总会在梦境褪去的一刹那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那样的Bucky了。

       Steve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卧室熟悉的天花板在视野中逐渐清晰起来。这一次是什么情况来着？嗯……对了，是他和Bucky一起靠在沙发上看午间新闻的时候。

       他稍稍转了转脑袋，他的身上严实地盖着一床厚毛毯，毛毯的边缘还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午后的阳光正好，钻过窗格慷慨地泼洒了熟睡的人满身，略长的黑发泛着巧克力色的光泽，小小的金色光点跳跃在他颤动的睫毛。Steve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睡着了的Bucky总是格外宁静而乖巧的，敛起了浑身杀气的他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如七十年前在无数堂数学课上睡得香甜的模样。

       Steve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的确欠了Peggy太多，可对Bucky又何尝不是呢？

       小时候的Bucky总是把Steve牢牢护在身后，而长大以后的他也一直都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作战。Bucky曾说过他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从来不曾背叛过他，他为了他找回自己、改邪归正，他可以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为他去死，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不顾所谓立场、原则和利益永远站在他身边的人。

       传送仪启动的前一秒，Steve和Bucky对视了。

       他知道，从小到大，这个绿眼睛的男孩总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一切想法。

       那汪早已被无数苦痛折磨蒙上阴影的绿色里掩盖不住的心碎和绝望就像一把带着倒刺的匕首直直刺进了铠甲上的裂缝。

       Steve慌乱地挪开了目光，他害怕哪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又会土崩瓦解。

       因为是他自己亲手斩断了Bucky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啊。

       于是Bucky便成了他那与Peggy相伴的漫长七十年里无法摆脱的梦魇，愧疚与思念相互纠缠着愈演愈烈，宛如那高加索山上啃食肝脏的鹫鹰。

       超于常人四倍的代谢速度带不走衰老与死亡。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长了，多年以前守在苍老的卡特床边以及在她死后为她抬棺的场景过于刻骨铭心。并且大概过不了多久，所有这些自己曾承受过的痛苦就都要落到Bucky身上了吧。

       美国队长从灭霸手里拯救了世界，Captain Rogers用一生的时间陪Agent Carter跳完了最后一支舞，而Steve终是辜负了最爱他的Bucky。

       他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Bucky柔软的发丝。

       熟睡的男人悠悠转醒，绿眼睛里慢慢聚焦的温柔和疲惫，还有眼底黑色的阴影让Steve苍老的心脏又是一阵刺痛。现在的Bucky仍是美国队长的冬日战士，跟Sam一起奔波在一个又一个杀机四伏的战场是他的责任。而常常带着满身伤痕精疲力竭跌进家门的他，还得照顾现在这个又老又没用的自己。

       Steve从未如此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醒了？”他直起身子自然地握住了Steve停留在他脸颊的满是皱纹的手，望着他的眼睛笑得温柔，“今天天气很好，想出去走走吗？”

 

       终局之后，Bucky带着Steve回到了那条他们一起长大的旧街巷，七十多年的时间让这里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路边的山毛榉还是会在秋天落下满地枯黄的叶，窄窄的小路上还是会响起清脆的车铃，孩子们还是会在下午三点成群结队地涌出校门。

       初秋的微风拨乱了Steve的满头银发，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风中淡淡的木槿香。

       Bucky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Bucky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来自于紧贴着自己后背的另一具身体的温暖总会让Steve感觉仿佛回到了七八十年前，那时天很蓝，未来很远，他仍是那个瘦弱的病秧子，Bucky也仍是那个喜欢搂他肩膀的，有着全世界最灿烂的笑容的大男孩。

       Bucky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絮叨着新任复仇者们磨合得更好了，Peter已经真正成为一个靠谱有担当的男人了，Clint给他新出生的女儿取名叫Natasha，他和Sam又被派去执行了什么任务，Stark家的小姑娘又怎样把试图占她便宜的追求者揍得落花流水……

       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但即使是这样的速度，还是让Steve累得几乎喘不过气，从膝盖传来的刺痛几乎无法忍受。

       “……Bucky，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并肩坐在了自家院子五十米外的一张饱经风霜的古董长椅上。年少的他们曾无数次从这条小路上追逐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曾留意过这张长椅。

       Bucky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Steve出神地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

       “Bucky，你恨我吗？”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能够重新遇见你已经是我的幸运了。”Bucky波澜不惊的模样让Steve的心直坠谷底。

       “你恨我吗？”Steve紧紧盯着Bucky的侧脸，抓住他的手近乎偏执地逼问。

       “……Fuck，我恨你，我他妈恨死你了，你这个自私的混蛋。”

       Bucky挣脱开他的手，把头仰得更高了，Steve看到了他眼角闪烁的泪。

       Steve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是啊，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辩解呢？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啊？”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但刺骨的严寒永远无法阻挡人们对圣诞节的热情。Bucky逼着Steve穿上傻透了的红绿毛衣，一大早就推着他出门采购。

       今天的Steve精神格外好，从圣诞树的装饰到晚餐吃什么，他们互相嫌弃、鸡飞狗跳地从早晨一直争执傍晚。但当一切终于尘埃落定，Bucky把两人一起精心制作却仍然不尽人意的烤火鸡搬上餐桌时，却接到了来自Sam的呼叫。

       当他听到Sam在交错的炮火声中大喊着“这些家伙很难缠，急需支援”的时候，Bucky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他满面愁容地看了看冒着滋滋热气的火鸡，又看了看已经乖乖落座的Steve。

       “去吧，Bucky，我等你回来。”Steve给了Bucky一个鼓励的微笑，“人们需要你，美国队长需要你。”

       Bucky垂下眼睛叹了口气，蹲在Steve的面前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可是火鸡冷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眼前人孩子气的模样，Steve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Bucky的头，“那就早点回来吧。”

       Bucky在离开之前细心地替Steve整了整衣服，又给壁炉添了把柴火。

       “I love you,Bucky, you know?”

       手握门把的身影顿了顿，又折回来附身给了Steve一个拥抱。

       “Of course I know.”

       Steve看着Bucky消失在路灯下的身影，忽然觉得眼皮很沉重。

 

       所有人都知道，冬日战士和美国队长是最默契的搭档，只有Bucky固执地坚持，这不一样，因为在他的身边的不是Steve。

       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才不是最默契的搭档呢，Steve和Bucky才是。

       “当心！”可Bucky还是本能一般地飞身扑到了Sam的身后，敌人的长矛刺穿了他的心脏。

       “Bucky！Bucky！！”Sam跪倒在Bucky身边，用力捂着他的伤口，却只能徒劳地看着从指缝间用处的鲜血把身下的雪地染成刺眼的猩红，“不，不……”

       嘶……真疼啊……但还是不及我当初看着你离开时感受到的万分之一。

       Sam的嘶吼渐渐从Bucky耳边远去了，无法再聚焦的黯淡双眸茫然地望着和七十年前他和Steve一起看过的一样璀璨的星空，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

       没想到我居然还是要比你先离开……对不起，这次可能真的得留下你一个人了。

       一生的回忆像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回，最终停留在那双比六月布鲁克林的天空还要湛蓝的眼睛。

 

       “Bucky，醒醒了。”Bucky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耳边熟悉的声音吵得他头疼。他一睁开眼便直直坠入了那片如星辰大海般深邃而含笑的蔚蓝，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完美无瑕的脸近在咫尺，近到他甚至能看清沾在对方睫毛和发梢的洁白雪花。

       Bucky一脸疑惑地冲着这个Steve眨了眨眼睛，愣了两秒之后狠狠朝着他的肩膀来了一拳，Steve猝不及防地一屁股坐倒在了雪地里。

       “妈的，你这个混蛋，怎么什么都要抢在我前面。”

       Steve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拨开了Bucky黏在脸上头发：“Language.”

       “我管你他妈的language，”Bucky拍开了Steve的手，“现在我终于可以揍你了，混蛋，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把我丢下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而且就你之前那副样子，我甚至都没法跟你动手！”

        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Steve身上，而后者只是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Bucky，真的对不起，现在我终于可以来兑现我的承诺了，”Steve安抚着怀里那具颤抖的身体，把Bucky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line.”

       他抱着他在雪地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的男孩重新平静下来。

       Steve站起身来，朝Bucky伸出了手：“来吧。”

       “Punk.”他抓住了他的手。

       “Jerk.”他牵着他跨过一具具敌人的尸体，走向今夜格外皎洁的月光。

       他们的十指紧紧相扣，再也不会松开。

 

       2030年的圣诞节，冬日战士BuckyBarns在执行任务时英勇殉国，同一个夜晚，前美国队长Steve Rogers于布鲁克林的家中自然死亡。

       二人合葬于阿灵顿公墓，永世不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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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

    

       Loki是不会死的，他总有一千万种方法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被灭霸掐死？你是认真的吗？拜托，他可是诡计之神啊。这种蹩脚的解释也只有Thor那个傻大个才会相信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灭霸的确比其他的坏蛋要厉害那么一点点。即使是借助了宇宙魔方的力量，他也不过是拖着满身的伤勉强逃出生天罢了。现在的他正躲在另一个空间里养伤呢，并且出于安全考虑封死了所有的出入口，等到自己的伤好了才会打开。

       说实话，独自一人呆在一个连只虫子都看不见的维度里疗伤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但所幸他还能用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法术监视那个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一开始还抱着恶作剧成功的快感，在自己变出的魔法屏幕前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戏。但Thor在自己“死”后那副不管不顾、破釜沉舟、不要命的样子就像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先前所有的小得意和小期待都一下子荡然无存。

       “你疯了吗！？”他大步冲上前去用拳头狠狠砸着魔法屏，“你他妈这副鬼样子到底对得起谁啊？傻子！呆瓜！！蠢驴！！！”他失态地、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就好像只要他喊得足够响，屏幕那一头的人就可以听见一样。

       Loki退后了两步颓然地坐回了那块凸起的岩石上，他纳闷地撑着下巴，现在的Thor明明已经是一个可以真正统领Asgard的王了，可为什么每次一遇到和自己有关的问题就会立马变回那个国王家的傻儿子呢？他真想用自己的权杖把自家哥哥的脑袋敲开，你弟弟可是和你一样的神诶，哪有这么容易死？用你的锤子，不，斧头想想就该知道了。

       “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Thor故作坚强地笑着，Loki却悄悄红了眼睛。

       往后的那段时间里，Loki每天都在密切地关注着Thor的一举一动。他狠狠嘲笑他的颓废、自暴自弃和暴饮暴食换来的大肚腩，但每当他醉倒在沙发上，邋里邋遢地喊着Loki的名字哭成一团的时候，Loki还是会一边骂他没出息一边承受着从心脏传来的阵阵揪痛。

 

       当然啦，Loki离开结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哥哥。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间断崖之上迎着海风的小木屋前，想去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思绪百转千回。这么久没见了，等会儿该跟他说些什么呢？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这太傻了。我回来了？恭喜你赢了这一仗？太别扭了。哥哥我很想你？不……他抖了抖鸡皮疙瘩，这也太肉麻了。他甚至变出了一束花，但随即又嫌弃地转身把它丢进了海里。

       他终是笑着摇了摇头赶跑了这些愚蠢的念头，搞什么，他可是去见他的哥哥啊，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最亲密无间的，最爱的哥哥啊。他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过这些没用的东西？

       于是他只是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木门。

       “Surprise~”Loki其实早就设想过无数种他们重逢时Thor的反应：有直接把他拉到怀里的，有愣在原地说不出话的，有骂他没良心的小混蛋的，甚至还有狠狠揍他一顿的，却唯独没有想过一句这般自然而毫无波澜的“进来吧。”

       Loki一头雾水地跟着Thor走进了这间简陋的小屋：“你就一点都不意外吗？”

       “别犯傻了，我每周都要见你好几次，早就不惊讶了。”Thor背对着他关上门。

       “啊？”Loki还没回过神来，就被Thor一把推到了门边的冰冷坚硬的墙上，他吃痛地皱了皱眉，“唔……”

       Thor拨开他脸上的头发，狠狠吻了上去。

       Loki整个人都懵了，耳边粗重的喘息和Thor粗暴又急躁的动作让他失神。虽说这档子事他们以前也干过不少，但Thor从未对他这么粗鲁过。嘴唇上传来的剧痛把他一脚踹回了现实。

       他用力推开Thor，擦了擦嘴唇上的鲜血，生气地冲他喊道：“你疯了！？”

       这算什么？惩罚吗？还是泄愤？明明为了让他能够活下来自己也差点就把命搭上了呀。Loki瞪着他哥哥，愤怒又委屈。

       而Thor只是退后了两步受伤地滑坐在地上，他抱着脑袋失魂落魄地喃喃道：“连梦里的你都开始拒绝我了吗……”

       Thor抬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和祈求：“求求你，Loki，我知道我马上就要醒了，不要拒绝我，求你……”

       那种Loki从未在Thor眼中见过的脆弱和低三下四狠狠灼痛了他的眼睛。

       于是他用力扇了Thor一个巴掌，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你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梦。”

       Thor定定地盯着Loki泛着水光的翠绿色眼睛愣了好久，更加用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疼得眼冒金星。

       “这真的不是梦？”他喃喃着抬起手又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却被Loki抓住了手腕。

       “你发什么神经？”Loki心疼地看着Thor红肿的脸颊，冲他咆哮道。

       像是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慢慢从心底发酵的狂喜几乎就要冲破他的胸膛。Thor傻笑着把Loki捞进怀里，把头埋在弟弟的肩膀：“太好了，你没死，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

       Thor高大壮硕的身子一颤一颤的，Loki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潮湿。

       Loki叹了口气，学着妈妈从前的样子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对，我还活着。我回来找你了，哥哥。”

 

       “Loki……”夜半梦醒，Thor摸索着身边空空荡荡的半张床，心脏一直坠入了深渊。

       早该意识到这只不过又是一个非常真实的梦而已，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抱有无谓的希望呢？

       真是残忍啊。

       Loki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大个子卷着被子缩成了角落里小小的、颤抖着的一团。

       他急忙跑到了Thor的面前，“喂，Thor，你怎么了？”

       他抽泣着，脸上满是泪痕，Loki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狼狈的Thor。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死亡”给哥哥带去的伤害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Loki？”

       “我在这儿呢，别哭……啊！”Loki话还没说完就被Thor拉上了床，以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态紧紧圈在怀里。

       “Loki，不要再离开我了，求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Loki被愧疚填满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从前的他总是被Thor牢牢地护在身后，而现在该轮到他来慢慢弥补他千疮百孔的心了。Loki咬着牙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找回从前那个闪闪发光的小王子。

       “Thor……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们静静地躺了一会儿，Loki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一直在自己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

       Thor只是蹭了蹭他的脖子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你回到过去的时候为什么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他的语气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丝委屈。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久到Loki几乎都对答案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又开始自责，以现在Thor的状态，自己根本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我不敢。”

       “什么？”

       “我不敢。因为我知道，只要看你一眼，我就无论如何都会把你带走，再也不会放手了。”

       Loki震惊得说不出话。

       “可是我不能……要是我带着你走了，那些需要我守护的人又该怎么办呢？”Thor的声音支离破碎，“……对不起，我实在是个太差劲的哥哥。”

       “闭嘴！”Loki翻了个身注视着Thor闪着光的眼睛，情绪激动地反驳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你明明是九界最好的哥哥。”

       “对不起，”他紧紧抱住了Thor，“我该早一点回到你身边的。”

       “一点都不迟，”Thor也收紧了手臂，“一点都不迟。”

 

       Loki得知Thor把Asgard的皇位传给了女武神的时候简直要气炸了，他抄起家里的扫把就对着他哥不开窍的脑壳一阵猛敲，一边敲一边骂他蠢，然后Thor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弟弟哄好。

       再之后他们就去周游世界了，以凡人的方式。

       这其实是Loki的提议，按他的话来说，Thor被闷得太久，该出去散散心了，如果他继续呆在那个破木屋里就要被海风吹成咸鱼干了。

       他们用脚步丈量着地球，他们一起看过北欧的极光，非洲的草原，爱琴海的落日，还有望不到尽头的66号公路。

       那天他们路过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的嘉年华，准确来说是Thor受到了炸鸡和啤酒的香味的感召，死拉硬拽地把Loki拉进了那扇滑稽的小铁门。

       “不准吃炸鸡！你是想念你的啤酒肚了吗！”

       “也不准喝酒！不然一个月都别想上我的床！”Loki一边走一边气急败坏地把眼睛都快看直了的金色脑袋掰回来。

       “这不公平！凭什么你就能每天吃十几个布丁！”Thor愤愤不平地嚷嚷着。

       “因为我的身材不会走样！”Loki得意地瞥了他哥哥一眼，“说真的，Thor，要是你变回之前那副样子，我会嫌弃你的。”

       “哼。”

       忽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先生您好，能问您借一个硬币吗？”他柔软的金发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眼睛里满是真诚。

       Thor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你要用它来干什么，小家伙？”

       男孩指了指右边的射击摊位，那里站着一个消瘦的黑发绿眼小男孩。

       “我弟弟想要那个最大的熊，但是我没有钱了。”

       Thor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弟弟，有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当然可以。”他摸了摸男孩的头，把一个硬币塞到了他的手里，“加油，孩子。”

       男孩一脸感激地向他们道了谢，欢天喜地跑回了弟弟的面前。

       那对神兄弟则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端起枪严肃认真的模样。

       “麻烦的人类幼崽。”Loki双手抱胸不耐烦地抱怨道，但Thor没有错过他悄悄运动的手指和在空气中突然改道的子弹。

       “哈。”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你干什么！”炸毛的Loki气急败坏甩开他的手，“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摸我的头！”

       不一会儿，小男孩就拽着弟弟的手跑到了他们跟前。Thor觉得黑发小男孩抱着有他人这么高的玩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简直就是和自己身后那个人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Thor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要好好照顾你的弟弟，保护好他，别把他弄丢了，知道吗？”

       小男孩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也努力踮起脚伸手拍了拍Thor的手臂：“你也是，别把弟弟弄丢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Thor回应着男孩，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身边的Loki。

       Loki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红着脸在Thor过于热切的注视里转开了头。

       “这个给你，我觉得你和他很像。”男孩把另一个雷神装扮的小熊玩具塞到了Thor手里，然后就拉着弟弟的手跑开了，“再见啦！”

       Thor把这只举着锤子的小熊塞到了Loki手里，Loki满脸嫌弃地说着“它看上去跟你一样蠢”，但最终还是把它塞进了西装胸前的口袋里。

       Thor大笑着搂住了Loki的肩膀，后者试着挣脱了几下，但都没有成功，便只能听之任之。

       在金色的夕阳里并着肩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极了从前他们无数次披着红绿披风从战场凯旋归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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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了，感谢罗素，感谢复联4，让我想起了自己还是个文手【假笑.jpg】

谢谢各位小天使看到这里！谢谢大家的喜欢~【鞠躬比心】

来留个评嘛！留评的都是我的小可爱(๑• . •๑)（除了杠精，杠精请有多远滚多远，我没按着你的头逼你看，不喜欢安静左转退出就好，不用非得到我评论底下来找存在感，你删了我也看得到消息提示）

还会有一篇贾尼和寡鹰的（应该），敬请期待~

关于复联4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心里只有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