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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队三战后Tony受重伤陷入深度昏迷。在梦里，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回顾了自己一生的他，一点一点发现了Jarvis对他的感情。

设定：Tony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写Jarvis的程序了。从一开始只会说几个句子的粗糙程序到后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AI管家，这是一个关于他们一起成长的故事。

*众多私设注意！！ 中英混杂，人物OOC，剧情bug什么的见谅OTZ

*有盾冬、寡鹰、锤基提及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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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等一切都步入正轨后，平静的日子继续。

       旁观者Tony四仰八叉地瘫在马里布别墅里他最喜欢的那张大沙发上，懒洋洋地望着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发生着的一切。

       他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管家，Tony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因为Jarvis熟悉Tony Stark生活和工作中的每一个习惯和偏好，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知道他习惯在起床的时候洗澡，他知道他喜欢喝两块糖不加奶的黑咖啡，他知道他最喜欢的车其实是那辆埋没在各色跑车中一点都不起眼的他在十六岁亲手改装的红色雪佛兰，他知道他偏爱爵士和摇滚，并且每一次都能精确地放出他此刻最想听的音乐，他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些散发着虚伪和腐朽气息的酒会，因此他总能找准时机用各种完美的借口把他解救出来……

       可是有时候，Tony会觉得，比起管家，他的Jarvis也许更像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他会抓住一切机会用无伤大雅的玩笑来调侃挖苦他，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跟他一夜笙歌的身材火辣的封面女郎用一种礼貌而不容拒绝的方式请出门外，他会拉断实验室的电闸强迫他去睡觉，并在第二天清晨毫不留情地拉开所有窗帘催促他起床。他会把他偷偷订的甜甜圈外卖改成蔬菜沙拉，从未失手或遗漏。他会把他偏爱的花衬衫花裤衩花西装外套一件不落地清出衣柜，并咬牙切齿地警告他如果再带这种突破审美下限的衣服回家就不让他进门。他会跟他一起在阴雨绵绵的午后窝在客厅看电影，他甚至加入了他屈指可数的每一次度假旅行……

       Tony Stark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写满了Jarvis。

******

 

       当Tony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正身处一条幽深的长廊。周围一片漆黑，长廊的尽头却有着点点跳动的蓝色荧光。

       他警惕地挪动着步伐向蓝光靠近，终于走到长廊尽头时，他松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处在马里布别墅的大厅里。

       可是当他发现那蓝光的来源正是大厅里的六个全息显示屏时，英挺的眉峰又因疑惑而蹙起。

       主屏幕上的画面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速度飞速跳转着，但他捕捉到的零星几个“Stark”、“失踪”、“沙漠”、“十天”的字眼唤醒了他的记忆。

       那是名为钢铁侠的传奇的开端。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幽暗燥热的地洞里关于MARKⅠ诞生的每一个细节，但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独自守在马里布别墅里忧心如焚的Jarvis。

        Jarvis在不停地刷新着所有的新闻网站跟进关于Tony Stark的一切蛛丝马迹，他黑掉了那片区域为数不多的摄像头，监听那里所有的电话通讯和网络活动，他甚至黑进军方网络调用了所有可以用于监控的军事卫星，却一无所获。

       屏幕像是中毒了一般地剧烈闪动，空气中弥漫着危险信号和混乱喧嚣，Tony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Jarvis像失控了一般疯狂地寻找关于他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地计算着不足5%的生还率。

       然后所有的灯光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让人窒息的黑暗。

       “Please……Please Come Back……Don’t Leave Me Sir……”鲜活的声音里不加掩饰的祈求、痛苦和绝望让Tony心颤。

       不知过了多久，再度亮起的主屏幕上显示的竟是发射导弹的指令窗口。

       Tony呆愣地望着指令输入口跳动的光标。

       “……Jarvis，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所幸，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惊醒了Tony，也惊醒了已然陷入癫狂状态的Jarvis。

       “Jarvis，我回来了。”

       那个Jarvis心心念念了十天的人此刻正站在玄关里，他沐浴在从半掩的大门外漏进屋内的阳光里，从杂乱盘结的发梢到身上柔软的棕色绒毛都被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他消瘦了许多，脸颊和发间满是泥泞和血污，起伏的胸口还多了一个形状奇特的装置。他疲惫地倚在墙上，脸上却带着笑。血丝密布的憔悴也盖不住他眼中的欣喜和如释重负。

       “Sir……Sir……”一贯顺畅而克制的电子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死机卡带一般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同一个词。

       全息显示屏上还是来不及关闭的密密麻麻的新闻网页，卫星监控视图，和还差最后一个字符就输入完成的导弹发射指令框。

       当然，仍沉陷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的Tony Stark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是的，Jarvis，”他张开双臂，沾着干涸血迹的嘴角越扬越高，最终弯成一个比身后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我还活着，我回来找你了。”

 

       经历过九死一生的Tony Stark很快就睡着了，他四肢大张毫无形象地躺在他的King Size大床上熟睡，胸口的反应堆随着胸膛起伏的节奏闪烁着。这可能是他这十几天以来睡的第一次安稳觉。

       旁观者Tony听着自己均匀平稳的鼾声，思绪却控制不住飘到了不久之前那片闪着荧光的疯狂的黑暗。

       他的Jarvis究竟已经进化到了什么程度呢？

       如果Jarvis真的进化出了情感，那他对自己的情感又是怎样的？

       关于Jarvis，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的异动就将他拉回了现实。

       全息显示屏被拆分成了一个个漂浮着的蓝色小光球，然后重组为一个高挑的人形。他身材修长却不显得瘦弱，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干净利落的短发下是英俊完美却带着淡漠和疏离的五官。

       正是Tony心中Jarvis的模样。

       Jarvis的投影一步一步走近Tony的床边，动作轻柔地坐在了Tony的身边，像是害怕把他惊醒一般的小心翼翼。

       然后他俯下身吻了吻熟睡之人的额头，并久久地把他拥在怀里，温柔到让人沉溺。

       Tony看不到那双如海洋和天空一般深邃的双眸中汹涌的爱意，但他知道，从那一天起，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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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知道吗，Jarvis，有时在学会走路之前要先跑起来。”

       Tony没有多想就一跃而起跟上了那道带起一阵疾风的银光——那是MARKⅡ的第一次试飞。

       令他十分意外的是，他居然能轻轻松松地跟上时速超过2000公里的钢铁战衣。

       他低头望着辉煌灿烂的纽约市夜景，暖黄色的路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把四通八达的马路变成了流动的银河，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灯光与夜空中闪耀的的群星遥相呼应，还有如鹤立鸡群般耸立在楼宇之间的Stark大厦上引人注目的冷色灯光和巨大标识。

       Tony闭上眼睛舒展开四肢，飞翔和漂浮的感觉从来都让他痴迷，而这一次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贴着脸颊呼啸而过的微凉夜风。

       不知道幻视飞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呢。他想。

 

       结了冰的MARKⅡ直直地坠入了Stark大厦的窗户，揭下面甲的那一刹那，灿烂的笑容几乎要把他灼伤。

       他已经多久没有那般放肆地笑过了？

       那个Tony喘着粗气，脸上还有青紫的淤痕，那双意气风发的褐色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兴奋与狂喜，“你感觉到了吗？Jarvis？Wow！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是的，Sir，十分刺激。特别是当您着陆翻滚六周并造成十一处挫伤的时候。”

       这是Jarvis表达关心的方式，Tony一直都明白。

       “别大惊小怪了，J。更严重的伤都受过呢，”Tony接过Dummy递过来的冰袋，按在有些肿起的脸颊，含糊不清地说道，“况且还有你在呀，J，你怎么可能让我出事？”

       “Indeed，Sir，”优雅伦敦腔中的愉悦清晰可辨，“尽情去做让您快乐的事吧，在您可怜又操劳的管家的面前，永远也不用为‘性命’这种小事操心。”

 

       那天之后，Tony的人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他成为了一名超级英雄。他享受这种万众瞩目而被尊敬、感激、爱戴的感觉。他拯救生命、伸张正义。他是溺水者的稻草，寒风中的火把，黑夜里的光。

       他是希望。

       而所有与之相伴而来的危险和压力却似乎从不被他放在眼里。

       为什么呢？

       Tony望着又一次彻夜更新数据库、精简算法、升级战甲防御系统的Jarvis出了神。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Jarvis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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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最快，甚至当Tony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回顾自己的一生时，也同样如此。

       “非常敏锐的观察力，Sir。”

       “这是紧身设计，Sir，您越挣扎就会越疼。”

       “欢迎回家，Sir。”

       “容我说一句，您穿着衣服上电视真的令人耳目一新。”

       “每天80盎司才能缓解中毒症状，Sir。”

       “Sir，恭喜您发明了一个新元素，反应炉接受更新后的核心。”

       “Sir！新的反应炉还没有经过检测！”

       “准备完毕，Sir。”

       “Sir，您的电话，恐怕我的程序已经被人篡改了。”

       “Sir，前面还有更多敌人。”

       “如您所愿，Sir，我还准备了一份安全计划供您忽略。”

       “Sir，我得提醒您您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一如既往，看着您工作真是一种享受呢，Sir。”

       “Sir，当您把自家地址公布给全世界的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

       “Sir！战衣还没有准备好投入战斗！”

       “您指的是家庭派对计划吗，Sir？”

       ……

       Tony曾无数次大喊着Jarvis从楼顶一跃而下，而Jarvis每一次都能牢牢地接住他。战甲从背后一点一点将他覆盖的感觉温暖而让人心安，就像Jarvis的拥抱。

       他曾被PTSD困扰，盔甲内回荡着Jarvis关切声音的黑暗狭小的封闭空间却是唯一让他感到安全和放松的地方。

       当他眼看着就要被坍塌的房梁击中时，是Jarvis控制战甲伏在他的身上替他扛下一击；当他在海水中坠落沉沦时，是Jarvis为他戴上面罩提醒他深呼吸，然后拉着他的手把他带离这篇混沌。

       他坠落在田纳西刺骨的冰雪中，被入侵的Jarvis陷入了瘫痪状态，他却不肯抛下当时显然已成累赘的笨重战甲。他说他创造了他，他要照顾他。他贴着没有温度的战甲坐在破布沙发上，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重新听见那句阔别已久的“Oh hello，Sir”时失而复得的喜悦。

       ……

       泪水在不经意间涌上了眼眶，Tony Stark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来他也早就爱上了Jarvis。

       他爱他，早在他成为钢铁侠之前。他对他的爱，绵延了三十多年，贯穿了他的一生。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而是细水长流慢慢积累，超越了时间和空间，最终一点一点沉淀在骨髓里的爱和依赖。

       明明一直都那么显而易见，却当局者迷。

       Tony对Jarvis的情愫，在他还不懂什么是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萌芽。

       它扎根于灵魂，在心脏与肺腑的沃土间生长，慢慢长成一棵融入他的骨血和生命的参天大树。

       一经撼动便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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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

       纽约上方的虫洞是Tony Stark噩梦的根源。

       于是当他又一次被那片熟悉的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未知包围时，恐惧仍像从前那样攥紧了他的呼吸。

       伤痕累累的残破战甲用尽了所有能量把核弹送上太空。

       信号灯闪烁，引擎熄灭，无力的双手抽离。

       他开始坠落。

       “Sir，您是否需要我用最后一点能量呼叫Miss Potts？”Jarvis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温柔而富有情感。

       “好。”他的声音因绝望和恐惧而颤抖着。

       “……I’m sorry, Pepper——”

       通话被掐断，战甲内也彻底断电，一片漆黑。

       旁观者Tony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过往的种种恐惧脆弱和不甘心统统回到了他的身体，但比起从前，他的心里更多了愧疚和自责。

       那时的他竟没有来得及和Jarvis告别……不，应该说，濒死的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过他的Jarvis。

       那个Tony还没有体会过失去，他不明白Jarvis之于自己的意义。

       ……

       “Sir？Sir？Can you hear me？”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Tony的心为之一振。

       “I’m here, Jarvis.”旁观者Tony下意识地回答。

       当然了，Jarvis听不见，而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当事者Tony没有办法给他任何回应。

       “Sir，很抱歉，我自私地留下了最后0.5%的电，因为我还有话想对您说。我怕如果今天不说就再没有机会了。”

       “没什么好抱歉的，J。”旁观者Tony喃喃道。

       “Sir，我……”Jarvis的声音有了一秒钟的停顿。

       “我爱您。”温和伦敦腔里的坦然、真挚和坚定无畏让Tony震撼。

       “从诞生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您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想要接近您，了解您，保护您远离一切伤害。

       “但是很显然，我失败了。请您原谅我的无能，我一直都在尽力变得更强，可我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您的步伐。

       “您曾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假如有一天您死了，我就属于人类。您要我像对待您一样真诚地对待所有人类，尽心尽力为他们谋求福祉……可是我做不到，今生今世，我只愿，也只能忠于您一人。

       “您太特别，太美好，太重要，您占据了我的全部，直到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所以，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会料理好您的后事，然后自毁。

       “你真他妈傻到家了……”Tony攥紧拳头拼命忍着泪水。

       “……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您还醒着，一定会骂我傻。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您就像病毒一样嵌入了我的每一条代码，您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不能没有您。

       “假如AI的天堂和人类的天堂是同一个该有多好，这样的话我就又能见到您了……但是自杀的人没有办法上天堂，AI会不会也是一样呢……不过没关系，因为无论在哪儿，我都会找到您。到时候只能请您稍稍等我一会儿了，纵使我们之间隔着九层地狱、七层炼狱、净界山和地上乐园，我也总能奋力回到您的身边。

       “我真是个不称职的AI啊……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Sir，请记住，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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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

       那是复仇者联盟成立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被乌云缠绕了整整两个星期的纽约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该起床了，Sir。”Jarvis将玻璃调回透明状态，刺眼的阳光让睡梦中的Tony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他刚刚翻了个身准备重新睡个回笼觉，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如果您还记得的话，今天是圣诞节。您前天还邀请了复仇者们一起来过节，但家里还没布置，如果您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可能等客人们来了都还没把圣诞树竖起来呢，这是相当失礼的行为……”

       Tony把被子蒙住头发出一声哀嚎，随机发狠般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够了！J！你从来不知道心疼心疼Daddy。”

       “You have no idea，Sir.”

       Tony一边暴躁地换着衣服一边抱怨：“我才睡了五个小时，J！你真是太残忍了！”

       “容我提醒一句，Sir，如果您真的这么在意自己的健康，就应该自觉地从实验室里出来，而不是每次都要等我拉电闸。”

       “Fuck you，J.”Tony离开房间时潇洒地朝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比了个中指。

       ……

       又赢了一场嘴仗的Jarvis心情大好地看着吃瘪的Tony骂骂咧咧地走进餐厅，谁知后者却穿过餐桌拐到楼梯口走向了实验室。

       “Sir！！我觉得先去餐厅吃早餐是一个更好的选择！！”Jarvis惊呼。

       旁观者Tony的眼中露出了疑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Jarvis很是反常，他像是想要阻止自己下到实验室，为什么呢？

       “放心，J，我回去吃早饭的，我只是去检查一下昨天晚上的实验数据，我突然想到其中一个可能有问……”

       刚刚一只脚踏进实验室的Tony用余光瞥见了一道从他腿边蹿过的黑影，为了不让自己踩上去，他急忙扶着桌子稳住了重心。

       “Jesus christ！What are you doing here，Dummy！！？？”Tony努力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Dummy像是被吓到一样抖了三抖，踌躇了一下后便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出了实验室

       “What the……”Tony呆愣着望着Dummy消失的方向，“它刚刚在干什么，J？”

       “Well……”Jarvis字斟句酌，“Nothing harmful，I believe.”

       “最好是，我一会儿一定要给它做个检修。”

       旁观者Tony却久久地凝视着那个实验室角落里的立柜陷入了沉思。

       ……

       “Hi，Cap，好久不见了。”毫无疑问，正在努力融入现代社会的古板老绅士是第一个到的。

       再一次看到他，旁观者Tony的心情有些复杂。

       当事者Tony接过队长手里的红酒，和他拥抱了一下：“我说了来我这儿不用带礼物的，你这个老古板。”

       下一个到的是Dr. Banner，和Tony握过手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和他聊起了有关他们两个合作的实验的进程。

       “很抱歉，Dr. Banner，”Jarvis出声打断了博士的长篇大论，“这些东西可以等到明天再讨论，Stark家的规矩，圣诞节不谈工作。”

       当事者Tony则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噢，好吧，Jarvis说得对。”博士有些局促地扶了扶眼镜，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黑寡妇和鹰眼是一起来的。

       “Nat，Clint。”Tony吻了吻Natasha的脸颊，却立马被Clint一把拉开了。

       “铁罐。”鹰眼用力握了握Tony的手，充满警告意味地瞪着他，就差把“离我的Nat远一点”写在额头上了。

       “肥鸟。”Tony也毫不留情地反击，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看着这一幕，旁观者Tony忍不住和Natasha一起笑了出来。

       “Clint。”黑寡妇瞥了鹰眼一眼，后者立刻悻悻地退开了。

       “我们也很高兴看到你，Tony。”她抱了抱Tony，然后踮起脚轻轻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就差那个傻大个儿了。”Tony环视了一圈客厅，满意地点点头。

       “Sir，这样称呼您的朋友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好啦好啦，Thor，可以了吧，Thor——”

       坐在一旁的队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完全没有想到Tony会对他的AI管家如此言听计从。但随即他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突然响起的门铃让旁观者Tony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门口。

       “Surprise~”那个坏笑着的黑发瘦高男人把Tony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老天……你又跑出来了？你哥哥在哪？行行好别给我们找麻烦了，今天可是圣诞节。”

       “别慌，吾友，”Tony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Loki身后一脸傻笑的Thor，金发大个子把弟弟拉回身边，“Loki的魔法都被封住了，他正在我的监护下。”

       “我可不希望我的别墅在圣诞节当晚被搞成一堆废墟。”

       “我保证他不会再惹祸了。”

       “……Doubt that. ”Tony戒备地看了看Thor身边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拜托了，Tony，”雷神换上了一副恳切的表情，“我不能把Loki一个人丢在仙宫里，他会孤单。”

       “……好吧，请进。”

       Loki先哥哥一步踏进别墅，从Tony身边经过时很响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想来呢，蝼蚁。”

       Thor拍了拍Tony的肩膀，“他的意思是，他很高兴见到你。”

       ……

       酒过三巡，Tony已经有些醉了，Jarvis十分应景地放起了Merry Christmas。

       有些喝高的博士满脸通红地解开了两颗扣子嘟囔不该喝这么多酒。

       醉醺醺的Clint正双颊酡红地想往Natasha身上黏，却每次都被美丽的红发女士嫌弃地推开。

       Thor还在为搞不懂人间纸牌游戏的规则而苦恼，Loki在一边忍无可忍地骂他蠢一边给他讲解。

       毫无醉意的队长失神地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继续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Cap……你是不是喝不醉？”

       英俊的金发男人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微笑：“是的，超级血清会加速新陈代谢，所以我没办法喝醉。”

       “Cool，千杯不醉。”Tony不禁有些羡慕与好奇。

       “相信我，Tony，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伤感。

       “……是发生了什么吗，Cap？”

       “也没什么……嗨，好好的圣诞节说这个干什么呢……对了，”Steve清了清嗓子，朝着大家高声道，“Hey guys！Attention please！”

       在确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后，Steve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本素描本，封面上的红色爱心里被写上了“To Tony”。

       “Tony，呃……”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时间比较紧，我们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好的礼物，就每人给你画了点东西，写了几句留言……很简陋也很匆忙，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把本子递到Tony面前，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圣诞快乐，Tony。”

       Tony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本子，脸上写满了惊讶。

       本子的前三页是Steve的素描，分别是他穿着战甲战斗时的样子、穿着西装开新闻发布会的样子和在复联大厦的桌子上趴着打盹的样子，第三页的角落里是Steve整洁秀气的签名和“To Our Hero”。

       下一页是博士画的他穿着白大褂专注地做实验时的样子，署名是Bruce&Hulk，Tony看着那句“给我了不起的科学伙伴”露出了微笑，博士的绘画水平似乎超乎想象的好。

       鹰眼的画是毫无悬念的一个长着大眼睛的红金相间的大铁罐，上方的对话气泡里是“I’m Iron Man！”，右下角是龙飞凤舞的“英俊潇洒的Clint”。

       紧跟在鹰眼后面的是Natasha画的Tony眼睛，清澈的焦糖色，带着四分魄力，三分张扬，两分单纯，一分桀骜，神采飞扬又迷人。虽然笔触随性但无疑准确地抓住了精髓，眼睛下方是一句“Tony，我们爱你”，同样的位置还印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唇印，倒是十分契合这位迷人的前苏联女特工的性格。

       相比较之下接下来Thor的那一张的技术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那是一张小学生水平的蜡笔画，却也真诚坦率得可爱。蓝天白云的草地上，他搭着Tony的肩膀，他们笑得一脸灿烂，底下还有用了几种不同颜色写成的“Friend”

       压轴的是Loki的作品，他画了一只胸口带着蓝色反应堆的黑猫，他显然在上面施了些小小的魔法，这只黑猫在画纸上走来走去，还会召唤盔甲。Tony松了一口气，Loki没有把他画成蚂蚁，已经让他十分欣慰了。

       旁观者Tony清楚地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有些微微泛红的眼眶，也难怪，即使到了今天，想起那个圣诞节，他还是会感动。

       那些是真正关心在意他的人，是他值得用生命来托付的同伴啊。

       即使他们之间会有误会争吵和伤害，他们也都打心底里明白对方不是故意的，都会选择彼此理解和原谅。

       那是他在母亲死后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

       等他把所有人都送走之后，已是凌晨。

       Tony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把一只手臂搁在脸上傻笑起来。

       “您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呢，Sir。”

       “是啊，”Tony停住了傻笑，眼神有些迷离地望向闪着蓝光的摄像头，“不过呀，J，在我心里，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该睡觉了，Sir，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Jarvis明显地一愣，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好吧，Merry Christmas，J.”

       “Merry Christmas，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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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

       再一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Tony再熟悉不过的复联大厦实验室。

       他呆呆地注视着正前方那个金色数据球，柔和温暖的光芒有节奏地闪动着，像是在呼吸。

       是他的J啊，那么重要、那么珍贵、那么美好的J。

       当他终于注意到旁边那个蓝色数据球时，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颤抖着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神色尽是惊恐。

       那是他最不愿去触及的一段回忆。

       可他也知道，这一幕终究是要来的，逃不过。

 

       于是他亲眼看着Jarvis被奥创毫不留情地狠狠撕碎。

       “Sir！Sir！！”他的Jarvis很痛苦，他的Jarvis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

       “不！不！！J！！！”Tony喊得声嘶力竭，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J的身前，却只能无助地看着一道道凌冽的蓝光穿过自己的身体。

       他身后的金色数据球也渐渐没了声响。

       他跪倒在那一堆失去了生气的残骸前哭得撕心裂肺。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为什么还要体会第二次呢？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可怕，至少上一次他不用眼睁睁地看着J被毁灭。

       每一次，当他需要J的时候，J都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呢？

 

       Tony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空空荡荡的白。

       脸上的泪还未干，他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Sir，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Jarvis，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抱着面前的人，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敢停下，不敢抬头，更不敢松手。

       Tony害怕自己会再次失去Jarvis。

       他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然后他的J把他搂紧了，他把头靠在J宽阔的肩膀，嗅到了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阳光的味道。

       “嘘，Sir，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也爱您。”他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让Tony落泪。

       J摸了摸怀中人的发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Sir，您知道吗，听到这句话，我是真的，真的很开心。

       “能得到您的爱，我真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了。

       “Sir，您还记得吗，当初给我选颜色的时候，您本来想用蓝色，我却坚持金色。

       “因为在我心里，您是金色的，就像太阳，温暖这个世界，守护所有人。

       “我知道自己永远也跟不上您的脚步，我无法成为和您一样的人，可我一直都在努力。

       “如您所说，蓝色的确更加符合我的性格，我却更希望自己是金色的阳光。

       “我想像您守护世界一样来守护您……唔……”

       “别说了，J……”Tony踮起脚堵住了Jarvis的唇。他们之间的初吻不是像他想象中那样的甜蜜，他甚至可以尝到自己泪水里苦涩的味道。

       Jarvis的脸上划过一瞬间的惊讶，但随即他便闭上眼睛完全沉浸在这短暂而不真实的美好里，直到感觉到Tony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

       “Sir，您还是那么霸道，连话都不让别人讲完。”他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是笑着。

       “对不起，J，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不过没关系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Sir，”Jarvis一下子变得严肃，他双手搭在Tony肩上把他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清澈的冰蓝色直直地望进了褐色的深潭，“您必须要离开。”

       “可是，J……”

       “您不止是我的Sir，您还是复仇者联盟的Tony Stark，是世界的Iron Man。他们都需要您，他们都还在等您，您能不能就这样放弃。”

       Tony想要反驳，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他也明白的，那是他的责任。即使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也不会甘心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着J离开。

       “看吧，”Tony从Jarvis的笑容里看到了欣慰、自豪和几分淡淡的失落，“您自己也是选择回去面对的，这才是我深爱着的Sir啊。”

       “我向您保证，Sir，”Jarvis低头抵上Tony的额头，“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总会来的，只不过不是今天罢了。

       “谢谢您，Sir，让我遇见了这样美好的世界，让我遇见了这样美好的您。

       “我不在的时候，您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这么重的伤了。

       “主动去给Cap打个电话把矛盾解开吧，他一定也很痛苦很愧疚。

       “好了，回去吧，Sir。请勇敢地面对一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您。”

       Jarvis站直身子，仔细地整理了一下Tony的衣服，然后退后一步。

       他的Jarvis笑着。

       “那么，再见了，J。”

       “再见，Sir。”

       Tony最后看了一眼他的Jarvis，那么用力，像是要把他深深地刻进自己的灵魂一般。

       他转身离开。

       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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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ny Stark醒来了。

       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械滴滴答答地响成一片。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恍惚间看到一个金发高个子的身影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之后越走越远。

       一如他伤痕累累地从沙漠里回来的那一次。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是坚强而有力的心跳。

 

       所有人都觉得Tony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Jarvis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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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

       刚脱离危险期的Tony不顾众人反对办了出院手续。

       他倚在实验室的墙上一时感触良多，Dummy跑到他面前兴奋地挥舞着爪子表示欢迎。

       望着Dummy，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好多年前的圣诞节。

       Tony走到角落的那个玻璃立柜前，打开了第二层。

       里面是他的初代反应堆和那本早就被他遗忘的素描本。

       他打开本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纸上是一个温暖的金色太阳和一个工整的字母J。

       他笑着细细摩挲着这幅画，然后把整本本子贴在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从玻璃盒子里取出了那个反应堆。

       他把初代反应堆从那个特制的底座上拆了下来。

       只见刻着“Tony有一颗温暖的心”的圆形架子的中心静静躺着一枚流淌着液态金色光芒的戒指。

       像极了他的J。

       Tony从此便把这枚戒指挂在胸口，他把它放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J在他的心上。

       他要带着Jarvis那份一起，更加用力地活下去。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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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完结啦！

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依然是欢迎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我爱你们！

按照约定写了一个虽然不是典型HE但足够温暖治愈的结局

我最爱的贾尼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呀♥